1.3

  「想起你是谁！」美国队长拿着魔方朝他大喊，一道强光闪过，一大堆记忆像洪水般涌入他的脑中，他坚强意识不让自己沉沦在记忆里头，他想起太多太多，太多好的，太多坏的。 ……Steve！他就在那里！

  他没有跑向前去找Steve，反而逃跑了，他没有资格变回以前的Bucky，他做了太多坏事，杀了太多人，但是Steve就在那里，他就站在那里，他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他回去。

  噢，Steve，我很抱歉。 Bucky忍不住哭泣，「是的，你该抱歉，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，却还站在这里。」Steve说，他脱下了头盔，两眼直视着他，他记得那个眼神，是Steve遇到坏人才会露出得眼神。

  「你不该活下来，James，你还活着就是一个错误。」

  「你会杀死所有人，所有你爱的人。」

  「不！」Bucky大叫，他发现这里并不是大楼，而是一家破旧的小旅馆。那是场梦，一场非常真实的梦。

  Bucky坐在床边，愧疚感压得他喘不过气，他淹没在回忆的大海里头，载浮载沉，如果可以──Bucky闭上眼睛，他希望现在还是1945年，他还是过去那个Bucky，可以站在美国队长旁边和他一起作战的伙伴。

  但他不行，现在他想起了自己杀掉的所有人，想起了过去的美好时光，想起了Natasha，想起了Steve，想起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。

  当他把所有记忆碎片都找回来，也知道Steve正在找他时，他选择隐匿行踪──因为他仍然没有信心去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
  他该出去走走。

  走在无人的街头上，回想这里曾是他记忆里美好的地方，他亲吻了一个美丽又有智慧的女孩，但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，他无法在同个地方逗留太久，因为这世界需要美国队长和他的伙伴。

  噢，他记得他曾和Steve在那里打赌两个醉汉会不会打起来，后来他赢了，那两个醉汉大吵大闹，最后还撞倒了垃圾桶。

  他也曾经在这里杀过人，就在这附近，他能清楚的记起那个人惊恐的脸和求饶的声音，也能记起他在那时做的所有事。

  魔方为什么要把他带来这里？回想过去吗？他的影子被昏暗的路灯拉得好长好长，他希望自己可以就此隐没在黑暗之中，Steve应该杀了他的，他不配活在这个世上，现在的他不配。

  「好久不见，小子。」Fury站在阴影底下，Bucky看不清楚他的脸，但从他的声音来看和以前并没有差多少。

  「你找我做什么？」Fury走出阴影，Bucky这时才看清楚旧友的脸，很明显的是他没有变老，长相和1945年的他没有差别。

  「我需要你帮我做些事，」他说，「同时我也要帮你做些事。」

  Fury给他的手臂升级了，机能比过去还好，同时他也给他活做，至少这些不会让他一直活在过去，经过熟悉的人事物时，他总会停下脚步，回想那时候发生什么，恢复记忆以后，他才知道能回想过去是一件多幸福又难受的事。

1.4

  「我很好，Steve，你不用一直盯着我。」Bucky换了件制服，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干掉、暗沉的红色让Steve无法挪开视线，这并不是Bucky第一次受伤，却是他最不该受伤的一次。

  「你不该和他们打架。」他在生气，Bucky看着Steve的眼睛，好吧，他很生气。

  「我知道我有错，但我……」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Steve的画被那些该死的士兵全撕掉，没有多给那些人几颗拳头实在太可惜了。

  Steve叹了口气，他在刚才发现自己遗失的画，大部分都被撕毁了，包括Peggy的画像，这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，「再画一张就行了，你不用那么生气。」Steve想要把它们拼回去，但就少了那一块，Peggy失去了她迷人的笑容。

  「不，我知道你有多爱那一幅画，」Bucky坐上对面的椅子，「你几乎每天都看着她的照片，每天。你每天都会翻到那里，看着她的画像发呆。」

  「我发誓，下次见到他们要把他们揍的哭爹喊娘。」

  「你不会的，我们明天就要去下个地方了，纳粹又开始活动了。」Steve把碎片夹在书本的最后一页，Bucky看着他的手指摸过每一张碎片，就好像在抚摸Peggy本人一样。

  「战争结束后你该向她求婚。」Bucky说，「你该大胆一点，告诉她你想和她度过剩下的人生。」Steve被他的话逗笑了，这有什么好笑的？他的小跟班不解。

  「她不会答应我的，Bucky，你知道她有多强势，她不会想被婚姻给束缚的。」他把本子放入行李里头，假装自己没有看见Bucky送过来的白眼。

  「瞧瞧我们，自从我走进你帐篷的那一刻，我就注定这辈子无法和你分开了，嘿、我都没有抱怨了，我不相信她会抱怨和你结婚。」Bucky的手滑稽地在空中晃啊晃，夸张的表述自己的想法。

  「你不会抱怨的，」Steve露出他洁白的牙齿，「我们都找不到可以抱怨彼此的地方。」他说的事实，尽管有时候他们会有争执，但很快的、他们都会了解到对方的心情，了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生气，最后和好如初。

  美国队长和他的伙伴Bucky，经历过一次次的战争，一次次游走死亡边缘，他们之间存在着无法被人介入的感情，每个人都知道Steve的弱点是他的小跟班，每个人都知道只要从Bucky下手就可以击破美国队长。

  他们也知道这件事，但Bucky从不担心也许哪一天自己就会敌人给杀死，因为他知道Steve会来救他，不管什么时候。

  Steve也不担心他会失去Bucky，他知道他的小跟班总是可以找到机会逃脱，而且只要他还活着，他就不会让Bucky死去。

  直到飞机爆炸的前几分钟，他们都十分相信自己不会失去对方，Bucky在爆炸的前一秒想起了好多他已经忘记的事，比如Rebecca过去喜欢吃些什么、他父亲在离开家以前会拍拍他的头发，或者是曾经当过Steve的素描模特儿。

  那时候他坐在椅子上，不停的打哈欠，最后他不小心睡着了，起来时Steve还在画，他身上还多了件毯子。

  「你会把我画得很帅，对吧？」他忍不住发问。

  「如果你觉得你睡着的时候很帅的话，我会的。」

  当Bucky想回忆那幅画长什么样子时，他已经失去意识了。